从整个养老事业来看,养老产业作为养老事业中产业化的那一部分,是养老事业中的关键组成部分。而养老事业又紧密联系着公益慈善事业,是公益慈善的的重要一环。因此,养老产业与公益慈善存在着天然的联系和互动。不论养老产业的营利性程度如何,其公益性始终都是它题中应有之义。
养老产业与慈善公益事业的互动并进,一方面提供了公益慈善事业借鉴商业模式发展以及与资本联合的机会,有利于公益慈善事业的产业化和效益化,提升整个慈善公益事业的服务能力、服务水平和社会影响力。另一方面,公益慈善事业对养老养生产业的关注和参与,既是在从事职内专业工作,又是在积极推动养老养生产业的公益价值取向与企业商业价值取向的良性互促,为养老企业和项目的政策优惠、融资便利、人员培养储备、企业价值观树立等,提供实际的助益。
一、公益慈善事业正催生巨大新产业,可创几万亿GDP
公益慈善事业是包括社会服务、养老事业、儿童事业等等,对于目前中国来说,公益慈善事业是一个巨大的产业,将有可能对中国造就几千万人的就业岗位,创造几万亿元的GDP。
在2012年11月30日北京举行“中国公益论坛2012”会上,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公益研究院院长王振耀认为,全世界的慈善目前正面临两个大趋势。
第一,世界已进入到了慈善资本主义时代,这是慈善和资本的结合。在英文世界里面,更多被提到的是“社会企业”、“社会影响力的投资”。而在中国也进入到了一个社会改革的时代,中国最新近的的政策动向中,开始更多地说到社会服务、社会建设和社会体制改革。这对中国大陆的公益慈善事业将会产生重大影响,意味着一个历史的转折点,一个新的时代。
第二,慈善正在推动一个新的产业或经济发展方式。公益慈善事业所开创的新产业和新经济发展方式,能为中国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和不可小觑GDP,推动中国的经济转型。
在这种新趋势下,各种社会组织方式的变革显得尤为迫切。目前,中国大陆相关的国际性慈善组织、跨国慈善合作、国际慈善交流平台等等还比较缺乏。另外,新形势下中国也需要与之相适应的各种创新性的生活方式和交流方式。
二、养老养生产业蕴含无限商机,公益慈善养老事业期待循环发展
中华慈善总会会长范宝俊曾在2011年6月21日由中华慈善总会老年事业工作委员会主办的在河北燕郊举行的“慈善与机构养老”研讨会上指出,快速老龄化给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带来巨大冲击,同时也蕴含着约1万亿元规模的养老产业。正因为我国目前的各类养老服务方式远远不能满足老年人的现实需求,养老产业的发展才会在未来创造巨大的商机。
针对慈善机构介入养老产业发展模式,范宝俊会长认为,可由专业慈善机构整合有意支持养老事业的社会力量和企业,将捐赠资源带至养老条件相对完善的地区,取得当地政府的政策支持(如土地政策或床位补助政策)后,由捐赠企业在当地建设多元化、多功能的养老服务机构,同时兼具老年护理院功能。
这种发展方式,使养老机构和养老地产项目不仅可以为入住的老人提供专业护理服务,还可以为当地解决一部分人的就业问题。另外,养老机构和养老经营项目每年的收入可以按适当的比例进行捐赠,支持当地其他的慈善项目。这类养老产业与慈善机构合作的养老社区中,必须有一定比例的床位提供给当地孤寡、五保户或贫困的老年人。
据报道,早在2010年,中华慈善总会老年事业工作委员会就已在内蒙古鄂尔多斯市和天津静海县开展了此类慈善养老项目的试点。这些项目建成后,会有一定比例的床位无偿或低偿提供给贫困弱势群体,解决当地群众的养老问题,缓解政府、社会的养老压力。
由于当前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状况和非政府或非盈利组织的发展状况,社区养老、机构养老不应只是纯福利型服务。纯福利型养老设施较难吸引私人投资兴办,应形成不同档次的服务标准,包括有偿服务、低偿服务及无偿服务,既能满足收入水平不同的老人的需要,也能吸引私人投资。
链接:社会企业——用商业模式做公益慈善。

1.社会企业兴起
社会企业就是用商业的手段来达到公益的目的。
《社会企业白皮书》介绍,“社会企业”这一概念最早源自欧洲。早在1844年,英国若干名为“合作社”的组织开始运作,其从事企业活动以达成社会公益目的而非商业利润。
20世纪末,一些企业家开始关注社会公益事业,以其企业的相关管理模式、运营模式参与到解决人权问题、环境问题、健康问题等相关社会问题中。
在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的定义中,着重强调了社会企业所具有的“利润分享的方式”:即社会企业的利润会再次投入到其社会公益相关的企业活动中,而不是进行股东分红。
2011年6月,北京市委颁布《中共北京市委关于加强和创新社会管理全面推进社会建设的意见》,首次在政府文件中提出“探索多种有效方式,吸引社会资源和社会资金投入公共服务领域。积极扶持社会企业发展,大力发展社会服务业”。
社会企业可谓应运而生。《社会企业白皮书》分析,首先是市场机制天然存在很多局限性,很多问题完全靠市场是解决不了的。大家都追求高利润,容易忽略那些不能带来高回报的社会需求;其次是政府也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如政府资源不够,政府靠收税只能做一定的事情,再者政府的效率不高,靠政府解决所有的社会问题不现实;三是靠NGO也不行。NGO大部分都是慈善组织,需要不断地由捐助者捐款。而社会企业就在这样的背景下生根发芽了。
“在成长过程中,创新性的社会企业比商业机构面对更多的困难。”何宁介绍,商业机构在形成的产品、供求和资金良性互动产业链中都已经具备清晰的模式并具有固定的供应链和产业链。而社会企业作为一种全新的尝试必须自己开拓市场,重视和强化产品的技术研发能力,并创造性地建立起适合自身的商业模式。
但何宁同时认为,鉴于大多数社会企业仍处于创业初期,目前最重要的是把想法变成实际行动,让创意转化为生产力,鼓励更多社会企业运转起来。
“2010年之前,我并不知道自己从事的是社会企业,是有巨大的社会价值和使命感的。”福州金太阳老年综合服务中心董事长黄小蓉说。
福州市五城区有空巢老人8.6万人,约占城区老年人比例的24.6%。受传统观念影响,90%的老人不愿离家,而是选择居家养老的方式。2007年,福州市金太阳老年综合服务中心成立,该中心开通了24小时爱心居家养老服务热线“968885”和24小时助老服务网络系统平台,在全国首创“没有围墙的养老院”,专业服务15分钟内上门,为老人提供应急救助、家政清洁、康复训练、医疗保健、精神慰藉、临终关怀等无偿低偿服务。
“几年来的实践告诉我,只有在确保社会公益性最大化前提下,以商业运营手段、企业化管理方式,实现合理利益来支撑,开办永不关门的社会养老企业,才能较好地解决老年人的养老问题。”黄小蓉说。
据《社会企业白皮书》分析,目前我国社会企业相当一部分是由原来的NGO转型而来。一方面是由于NGO本身对社会企业所强调的社会使命部分认同感很强;另一方面是因为NGO因为面临资金的困境因而更有转型的动力。有些社会企业在成立之初,并没有把自己归到“社会企业”这个标签下,但是其企业宗旨中有明确的价值观导向。
目前对于社会企业能否分红的问题,业界还存在诸多争议,这也直接影响到社会投资者的积极性和回报预期。
“不要用道德绑架分红的问题,绝对要支持社会企业要分红。”香港社会投资家张瑞麟认为,应允许社会企业分红,形成公益行为的良性循环。徐永光也表示,“既然社会投资来自市场资本,它的属性要求投资是要营利的,是要分红的,还有来自市场资本和公益捐赠混合的社会投资也是要营利的,也是要分红的。”
“目前,社会企业在收入来源、利润分配等诸多方面还受到严格的限制。”《社会企业白皮书》认为,为了吸引更多具有社会责任感的精英人才进入这一领域,更好地促进社会企业可持续性发展,有必要对社会企业的发展创造良好的政策环境。
美国社会企业更加具有商业性质,基本受到公司法等相关企业法律规范的管理,在资金来源、利润分配等方面受到的额外限制较少,因而也很少得到来自政府的减免税等政策支持。
而在英国,社会企业的发展更加接近于非营利组织,按照《社区利益公司规定》实行资产锁定、分红上限等具体规定。政府虽然没有在税收方面给予优惠,但是每年向社会企业委托服务,在政府外包项目上优先考虑社会企业和社区组织,并且从政策上引导民间资金流向社会企业。
英国拥有世界上最成功和最具活力的社会企业部门。《2013年度英国社会企业调查报告》称,2012年,英国社会企业的数量超过7万家,雇员达100万人,营业额达到187亿英镑。
2.社会企业需要社会投资
社会企业的运营需要专业的技能,而单纯的金融投资背景和公益慈善背景,都不能完全满足这种专业性的要求。
8月15日,增爱公益基金会、创奇玖玖投资管理顾问有限公司、新湖育公益创投基金、社会企业研究中心、浙江敦和慈善基金会、LGT公益创投基金会、道和环境与发展研究所等公益机构在英国大使馆文化教育处牵头下,共同在北京设立“中国社会投资平台”。
“我们推出社会投资平台的目标,就是要帮助那些已经拥有成功商业模式的社会企业获得资金,从而做大做强。我们会通过商业计划竞赛招募这些社会企业家,并且邀请那些最具有发展潜力的申请机构参加我们的训练营。”英国大使馆文化教育处社会发展总监马湄丽说。
马湄丽表示,“我们的合作伙伴们已经承诺,以股权投资、债券投资、低息或无息贷款以及社会特许的方式,提供900万元人民币给众多胜出的社会企业,这些资金不是慈善捐赠,这些投资将带来巨大的、真实的经济回报和社会回报。”
“在商业世界中,900万元很少,可是在中国公益投资中,我觉得已经非常好了,而且是代表着一个新的方式。”创奇玖玖投资管理顾问有限公司联合创始人官应廉说。
哪些社会企业可以获得社会投资?何宁介绍,今年增爱公益基金会将以提供无息贷款的形式,选择1~3家符合标准的社会企业,提供总额不超过60万元的贷款。受捐助的企业需在3年内偿还完毕所获得的全部资助款项。
“我们希望通过无息贷款而非传统的单纯性资助帮助企业,同时给受资助的社会企业带来更多的压力和动力,促进其不断提高和改善。”何宁说。
根据增爱公益基金会设定的投资标准,无论是处于雏形阶段的社会企业,还是上升阶段的社会企业,符合四项目标之一,即可申请无息贷款:具有较强的社会意义,能有效解决某些社会问题,或者满足某些社会需求;项目具有公益创新性或导向性;具有优秀的商业模式;企业领导人具有优秀团队管理和企业运营能力。
增爱公益基金会表示,希望此举一方面帮助更多有想法的年轻人走入社会企业家的行列,帮助更多初创型的社会企业投入实际运转。另一方面帮助那些已经运转起来的社会企业实现不断拓展和推广,建立稳定的供应链和产业链,实现规模化。
依托“中国社会投资平台”,金太阳也决定与创奇玖玖一起,共同成立一个奖项,鼓励更多的人参与到社会企业养老服务的领域。“我们服务的方式有两种,一种资金投入的方式,设了100万的奖项;另一种是管理和整个战略经营的投入。”黄小蓉说,希望将金太阳的社会企业养老服务模式推广到全国,做到97%的老人在家里享受到养老服务,另外2~3%的老人能够享受到机构养老服务。
与许多公益基金不同,新湖-育公益创投基金自创立之际,就明确提出投资的对象应当是有自身造血功能、能够通过自身商业模式来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公益组织。新湖-育公益创投基金总监富晓静介绍,借助“中国社会投资平台”,该基金会将对挑选出来的社会企业以无息贷款、低息贷款以及股权投资的混合模式进行投资,具体的形式将会根据机构和项目的特点来确定。
在“中国社会投资平台”上,不仅有提供资金和营运模式的机构,也有提供咨询服务的机构。道和环境发展研究所主任葛勇告诉记者,该研究所注重培养和扶植那些在商业模式和运营模式上都具备“绿色”特质的“双绿”中小企业,帮助他们朝着可持续发展的方向健康成长。
“在资助社会企业的这4年尝试中,我们体会到社会企业与商业机构的一个区别。”何宁说,除了把商业利润和满足公共利益作为目标外,根本之处在于社会企业以及社会企业家们都相信人性的善良与社会的美好。
《社会企业白皮书》认为,在扶贫、养老等领域,政府和社会企业的目标是很容易达成一致的,而资本只要看到商业模式可行,也会积极参与。新一届政府更加注重民生发展,可以期待,未来五年内政府与社会企业在提高教育和医疗公平性、防治污染等领域有更多的交集,社会企业发展也会有更宽松的空间。
(资料来源于中国低碳网)
案例:
英国养老社会企业Well and Wise in Camden

英国养老院产业已经从1970年代的公立主导转化为今天的私营主导,养老院服务中的77%为私营。英国养老院市场估计价值近140亿英镑,其中私人市场价值99亿英镑、志愿服务价值19亿英镑、公共部分价值20亿英镑。与此同时,基于社会企业运营模式下的社区居家养老服务也成为老龄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Well and Wise in Camden即是养老服务社会企业当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一家企业。
一、企业概况
Well and Wise in Camden是英国Camden地区的一家健康生活中心,它在成立之初,是在Camden的地方老年人工作相关部门(Age Concern Camden)之下进行运作的社会企业。该老年人工作机构派出了一个督导组协助Well and Wise in Camden(简称W&W)的工作,他们一起设立了老年人服务项目,同时W&W企业还邀请当地的其他14家从事老年人工作的组织参与协作。之后,W&W注册成为了担保有限责任公司,公司的合作方式,确认了他们与合作伙伴之间有平等的权利和平等的发言权。
二、经营服务
W&W主要关注和服务于Camden地区的体弱老人,保证这些老年人的生活质量。他们为老年人提供的服务包括:向老年人传递健康的生活信息并为老年人提供相关的培训,与当地的一家运动发展组织合作为老年人组织运动项目、舞蹈项目,为中风的老年人提供相关的健康服务和照顾护理。
W&W并不打算发展成为一个极具影响力的大项目,他们将会和其他许多组织联系,通过与这些组织合作,向其他相关机构提供的设备、设施,来弥补其他机构在发展中存在的漏洞,改善这些机构的工作效能。他们的合作对象,有社会服务中心(Social Services)、社区中心(a community centre)、非洲和加勒比地区老年人协会(African & Caribbean Elders Association)、Camden长者及长者联络委员会论坛(Camden Forum for the Elderly and the Elderly Person’s Liaison Committee)等,通过与这些组织和机构的合作进一步扩大W&W企业的老年人服务项目,为老年人提供健康的生活服务。
同时,W&W很重视老年人的需求,他们会经常邀请老年人到他们的活动中心接受相关的调查,以了解和掌握老年人业已参与的服务项目,及老年人的进一步需求、所需的新项目和活动。这些调查和研究,将会运用到下一步的计划和项目设置中。
三、资金模式
在资金方面,W&W大约有180亿英镑作为资金的支持,新机遇基金组织(New Opportunities Fund)用四年多的时间通过为该社会企业投资了100万英镑,其中有价值50多万英镑是通过Camden的老年机构Age Concern Camden和地方政府机构提供的场地、培训、审计、商业保险等形式提供的。
四、经验借鉴

政府机构在该社会企业成立之初给予了极大的支持,这些支持包括有形的和无形的、货币形式的和非货币形式的资金支持。W&W的发展,还与它有一个成功的合作链条相关,从该案例中可以看到,从事养老服务行业的社会企业决不是一个单独运作的个体,他们的发展必须与相关的组织和机构相联系,各取所长,通过多种模式的运营合作,向老龄人群提供多样化的产品和服务,进而更好地满足老年人的生活安居需求。
(本案资料参考硕士论文——牛永鑫《社区居家养老服务的社会企业运营模式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