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发展的灵魂找寻——新乡民与乡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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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布时间:2015-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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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光雾山里开着车窗疾驰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窗外的风扑打在脸上,柔软的节奏让人的心窗与车窗有了一种在风里放纵并放空的快感。

  在一个小院落边上,车子短暂停留。下了车,看着三角屋顶参差错落的小院,还有包围着小院的黄绿相间的油菜花,我顿觉进了世外桃源,可是,旁边负责导游和讲解的苏老师却跟我说了一句令人心寒的话。他说,“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当下,能把这些年轻人请回来太难了,他们已经越走越远了。”



  苏老师的话让我想到了围城困境–––乡村里的人想出去,而乡村外的人想进去。这不正是中国乡村面临的普遍困境吗?这样的困境当然并不局限在打工这一现象,在生活方式和建筑风格上,乡村也在试图模仿城市的“先进性”,这种模仿也从侧面映射出走出去的心态。

  与乡村的“走出去”相对应的是新乡民的走进去。几十年的城市化运动中,技术理性的扩张让城市变成了大拆大建的工地,经济理性的渗透让人心变得精致而僵硬。每个在城市里像零件一样旋转的人都渴望着回到乡村舒展内心的本真和纯粹。这样的渴望造就了新乡民的基础人群。这个人群是乡村旅游的参与者和共建者。



  新乡民的塔尖人群包括两类:投资者、规划者。他们主要负责乡村旅游的设计、开发、保护和运营。他们之所以会从城市来到乡村,是因为传统的城市化运动造就了畸形的经济增长模式,形成了不可持续的经济发展生态。那些有眼光的投资者和规划者开始把目光投向乡村旅游,以乡村为原点,重构基于地理人文视角的经济、文化、民生和谐共进的生态圈层。并且,以乡村性为底色,重新描绘被冷冰冰的钢筋水泥打乱的城市化格局。

  在光雾山,我们大地风景的考察团队偶遇了两位中国旅游界投资大佬,一位是兰克,一位是邓勇。初见两位大佬,以为是当地乡民,因为他们的衣着打扮已经完全与身边的这座农家乐小院融为一体,没有任何城里人的气息,就连握手时都能感觉到手的温度里充满了“乡村性”。我想,这大概就是新乡民的典型特征,他们将自身的经济利益、文化情结、生活情趣完全融入了乡土的呼吸中,不仅关心自己的投资利益,也关心乡民的幸福、乡村的成长和文化的传承。



  一起吃饭时,兰克吐出一根鱼翅,样子酷似宝剑。他像孩子般天真地把“宝剑”展示给大家。随后他讲述了自己如何打造特色傣寨的故事,有趣的是,他把更多的细节用来呈现傣寨人生活方式的变化、傣寨手工艺的传承、傣寨人幸福感的获得。从这样的细节里我们能够感受到,带有“乡村性”的投资者才是这个国家和民族的真正影响者。因为他们所做的一切投资行为都是为了温暖更多人,而不是只温暖自己的钱包。

  新乡民进入乡村的方式有三种:消费式进入、投资式进入和文化式进入。游客属于第一种,投资者属于第二种,而第三种文化式进入的人群则比较广泛,既包括游客,也包括投资者,因为无论是消费还是投资,都可以通过文化获得一种根本性提升,达到新境界。这里要强调的是,文化式进入的一个更纯粹主体应当是乡村旅游的规划者、运营者,以及乡村文化传承与创造者,这些人更多地以文化的方式去观照和理解乡村,为乡村寻回原始本真的底色,也为乡村创造出崭新的文化图景。



  在巴中考察时,我对新乡民和旧乡民都做了细致地观察,发现新乡民和旧乡民在共建乡村的意识层面达成了很多共识,基于共同的“乡村性”,大家都在积极探索乡村发展的新模式和新路径。

  兰克说,他与乡民签订了协议,让旧乡民参与经营决策,共享经营利润。

  邓勇说,他正在联合乡民进行旅游资本运作,准备成立并购基金。

  大地风景李霞副院长说,她看到了乡村旅游转型升级的浪潮汹涌。

  曾经极力反对发展旅游的乡民一边热情地给我们上菜,一边高兴地说,他的饭店2014年营业额四十多万。

  南江县的苏老师说,文化才是旅游的本质追求。

  通江县的张局长则在吃饭时一直微笑,把话语权留给了诺水河景区的一位经营者。

  通江县分管旅游的一位副县长则用嘹亮的红色歌曲表达了他对父老乡亲纯净心灵和家乡纯净风光的深情。



  这些细节都在告诉我们,新乡民和旧乡民在文化层面永远都被“乡村性”捆绑在一起,过去几十年,传统城市化的制度设计让新乡民与旧乡民产生了隔阂。今天,新乡民和旧乡民正在主动地走到一起,通过文化和旅游的纽带,重新设计乡村发展的模式,为凋敝的乡村找回灵魂,也为畸形的城市化进程找回真实的原点。


大地风景第二事业部:张栋平